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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男癌进入言情小说后第270节(2 / 2)


  江光济心里觉得皇帝娘家不配与天家结亲,但这时候要真是在大殿之上说出来,那就真是傻了。

  那家人千不好万不好,都碍不过一点,那是皇帝生母的娘家,说他们不好,就是当着儿子的面儿骂他娘,寻常人尚且忍不了,更何况是皇帝。

  江光济狡辩了几句,又说起另一个理由来:“先帝辞世尚且未满一年,还没有出孝期,这时候为皇子公主定亲、准备婚事,未免有不敬之嫌……”

  隋大人将声音压低、但是又足够让所有人听见:“既然如此,皇后娘娘先前怎么还筹备着给弟妹赐婚呢?”

  给你们赐婚的时候不需要顾忌守孝,给皇后的儿女赐婚时却须得顾忌了,怎么着,先帝死的这么有弹性?

  江光济脸色随之一绿,旋即便听礼部官员轻声细语的纠正道:“国舅,先帝仁慈,辞世前便曾经吩咐百官与侍从,守孝以日代月,二十七日即可,不可扰乱臣民婚嫁……”

  这下子,江光济什么都说不出来了。

  处在这种时空维度之中,在妻子与母亲之间,几乎所有的男人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,而且他们心里还会不约而同的双标。

  对母亲——我娘生养我一场,真是太不容易了,我不能违逆她老人家的意思,我要倾尽一切孝顺她老人家!

  对妻子——相夫教子不都是你应该做的吗,就是生几个孩子、管管家而已,你有什么辛苦的?!

  皇帝也不例外。

  更别说他的生母业已去世,母子的感情又足够好,母亲的形象伴随着时间流逝不断美化,几乎成为他前半生最美好的回忆之一。

  可现在,母亲被人嫌弃了。

  嫌弃她的人是妻子的小舅子。

  别说只是小舅子,就算是皇后在这儿,也同样讨不到什么好。

  皇帝什么话都没有说,只隔着十二旒珠,目光幽深的注视江光济良久。

  文武百官都知道他现下必然是愤怒的,江光济也知道,而且这种愤怒并不是被暂时的沉默表象所掩藏,反而会因此变得更加可怕。

  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垂下眼帘,等待事情的进一步发展。

  皇帝始终没有言语,大殿上寂静的可怖。

  侍从在侧的内侍们噤若寒蝉,紧盯着鞋尖,眼珠子都不敢转一下,余光瞥见皇帝抬一下手,站起身来,精神还没有回笼,长久以来的惯性已经先一步反应过来,扯起嗓子,大喊一声:“退朝——”

  皇帝走了。

  江光济膝盖一软,猛地跪在了殿上,面色苍白,额头冷汗涔涔。

  曹操打他身边经过,关切道:“国舅可是身体有恙?”

  江光济死死的盯着他,盯着这个一手将外甥送上绝路的人,双拳紧握:“魏公何至于此?难道,您真是铁了心想与江家为敌吗?!”

  “国舅怎么会这么想我?!”

  曹操吃了一惊,错愕道:“我方才所言,都是为了替陛下分忧啊!”

  江光济深觉滑稽,嘿然冷笑。

  然后曹操也笑了,微微弯下腰去,低声道:“亲眷后辈被人逼着跳进臭泥坑,一生解脱不得,这滋味不好受吧?”

  江光济眼底倏然闪过一抹厉色:“你!”

  曹操冷笑一声:“知道心疼自己外甥,怎么就能逼着别人嫁女娶妻进臭泥坑?刀子扎在自己身上,终于知道疼了?可惜,晚了!”

  江光济想起宫宴那日皇后借皇帝之势意图逼迫任家、邓家许亲之事,面孔不受控制的扭曲一下,再去想他们对江家的嫌恶便如同自己对皇帝母家如出一辙,更有种被人打一耳光再吐一口唾沫的耻辱感。

  曹操则站起身来,和颜悦色的拍了拍他的肩:“国舅,我看这桩亲事很好啊,郎才女貌,珠联璧合,你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呢!”

  说完,哈哈大笑,扬长而去。

  江光济几乎按捺不住心头怒意,想要破口大骂,肩头却被邓大人拍住了。

  这老东西脸上带着欣慰之色,不住的点头道:“真是佳偶天成啊,好姻缘,好般配!”

  陆陆续续又有许多勋贵前去给他道喜,都是那日参加过宫宴的人。

  怎么,就许你恶心我们,不许我们恶心回去?

  当天皇后想把江家的臭鱼烂虾塞给我们的时候,你可不是这副表情啊!

  种瓜得瓜,种豆得豆,种了孽缘,得的当然也是孽缘了!

  ……

  皇帝下朝之后,一反近日常态,没有往小傅氏所在的漪澜殿去,而是往凤仪宫中去见皇后,步履生风,连朝服都没有更换。

  素日里侍从们或许还敢说几句俏皮话打趣,今日眼见大殿之上闹了那么一场,如何还敢做声,一路小跑紧随其后,唯恐被明显压抑着雷霆之怒的皇帝迁怒,直接给拉下去砍了。

  因为宫宴那天的事情,皇后忧虑交加,当场晕了过去,事后皇帝不仅没有来探望过一次,反倒专宠于小傅氏,连初一那晚都宿在漪澜殿,极大的中伤了皇后颜面。

  皇后伤心羞怒,急火攻心,身子愈发不快,又不想见到小傅氏和六宫讥笑的嘴脸,索性停了六宫问安,让妹妹小江氏留在凤仪宫照顾自己,一心养病。

  小江氏还劝她:“一日夫妻百日恩,姐姐且忍耐些,到底您跟陛下才是结发夫妻,情深义重。小傅氏那儿陛下只是暂时新鲜,您没必要跟他拧着来,等陛下这股劲儿过来,小傅氏那贱婢还不是随您搓圆搓扁?”

  “我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?”

  皇后唯有苦笑:“只是感情这种事情,又哪里是能够随心所欲,自由控制的呢!”

  姐妹俩正说着话,忽然有宫婢急匆匆前来报信,喜盈于色:“娘娘,陛下来了!”

  “啊!”皇后先是一喜,下意识去抚摸鬓发,整顿形容,再回过神来,却又恼怒道:“他来做什么?就说本宫病着,不便见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