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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11)(2 / 2)


  飞出一段距离后,润元抱拳道:师兄,那我就先回垣怆,将目前的消息汇报给掌门师兄了。

  何昼月:一路小心。

  润元:师兄也是。

  二人没有拖拉太久便各自踏上回程的路。

  没过太久,何昼月一到仙盟就进了重峦殿偏殿的池子。

  连续单挑沓神门四个大据点,他多少有些累了。

  玄衣落在池边的花岗岩上,灵泉浸过脚踝,膝盖,腰窝,最后在脖颈处停下,适宜的温度让他忍不住缓缓舒出口气。

  他眯着眼,隔了迷蒙水汽去看池边随微风摇晃着的翠竹。

  润元说得不错,他动手时爆发力虽强,却碍于天生有恙的神魂不能拖太久,只得速战速决,可他这些天打了这么长时间,现在仅仅有些疲惫,确实有所改善。

  若能持续下去,就算修补不了神魂,也不会再受限制。

  过于舒适的环境让何昼月隐隐犯困,正当他考虑要不要打个盹时,神识忽然察觉到有人踏入偏殿。

  方衍到的时候,恰撞上何昼月裹着里衣从池子里出来。

  无论看过多少次,他仍然容易为何昼月感到惊艳。

  水还未来得及擦去,半湿的里衣勾勒出完美的腰线,黑发半搭在胸口,再向上是若隐若现的锁骨,以及被熏得微微泛红的侧脸,星悬旷野的眼瞳正隔着层水雾望向他,一派清冷与天真糅杂的不解。

  你怎么来了?何昼月问道。

  方衍将心思按下,笑着拉过何昼月的手:你在外面跑了那么久,我很想你。

  何昼月随手施了个法术,玄衣加身,又变回了不可亵渎的清冷仙君,唯有脸颊上还带着点粉色,反倒更让人心猿意马。

  而他本人对这一切未有察觉,只淡淡道:我去查沓神门了。

  方衍:和那个神医谷的医修一起?

  何昼月:他只是想见见世面。

  方衍停下脚步,与何昼月面颊相抵,右手搭上对方腰际:那你跟他一起泡温泉了吗?

  何昼月颇为无语地将腰上作乱的手打掉: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。

  方衍:除了想你,还能想什么。

  何昼月彻底不愿理会,转身走向寝殿。

  方衍知何昼月脸皮薄,经不起逗弄,也就没放在心上,抬脚追了过去:昼月,万灵花动了。

  何昼月脚步一停,回头问他:开了?

  方衍:我带你去看看便是。

  零星几条垂着的枝条后,一朵窗户大的花苞无声静默。

  万灵花由七色花瓣构成,而现在最左边红色和橙色的花瓣不知何时已舒展开来。

  不知不觉中,竟是已开了两片。

  何昼月昂首看着那两抹颜色,眼中闪过些许迷茫。

  五十年,早不开晚不开,偏偏这个时候

  垂在身侧的手再次被方衍握住,何昼月侧目去看,不出意外看到了一脸柔情。

  方衍温声道:万灵花中的万灵镜能照有情人红线所牵之处,你说我们的红线牵在哪里?

  何昼月摇头:不知道。

  方衍:在花开之前,我们要不要先成亲?

  何昼月:成亲?

  方衍眉峰一挑:省得再有不知哪儿冒出来的什么医修、剑修、师兄、师弟拐着你四处跑。

  方衍目光一直落在何昼月脸上。

  何昼月这么喜欢他,愿意为他搅进修真界的浑水,之前也跟他提过成亲一事,想必也是想要个名分的。

  可他等了半天,却没等到意料中的欣喜。

  脸颊的粉色已褪了干净,像是做过什么思考,何昼月答道:可以。

  不是好,不是愿意,而像是权衡利弊后的一种选择。

  方衍笑意未减,眼底的温度却逐渐消退:昼月不高兴成亲?

  何昼月翘起一边唇角,似笑非笑看着方衍:妖王尚在仙盟,魔界情况未明,沓神门愈发猖狂,你选这个时候成亲,不就是想给幕后之人趁乱而入的机会吗。

  方衍的表情彻底阴了下来。

  何昼月:不过没关系,你想解决这一切,我亦然。

  方衍沉声道:昼月,你是这么想的?

  何昼月未有怯懦,冷冷回道:我该怎么想?

  这个时候成亲,方衍还要他怎么想?

  他知道方衍身为仙盟盟主,一切该以大局为重,但他没料到方衍竟然连婚事都要算作谋划筹码!

  方衍向来情意潋滟的眼尾稍稍下垂,声音里透露着危险:自从那日你从凤凰林离开,再回来后似乎变了很多,什么都不愿同我讲,也不愿再跟我亲近了。

  何昼月敷衍道:错觉罢。

  他转身要走,项上却是一紧,师尊送的云岸珠转眼被方衍拽断绳子攥进手里。

  方衍:昼月一向不爱带首饰,凤凰林一别回来后,我却时常见昼月对此物发呆。

  何昼月伸手去抢,手腕被方衍挡住抢了个空,不由急道:还我。

  这是谁送你的,那个抛弃你的师兄,还是身份不明的医修?方衍双指掐着云岸珠,似乎何昼月不答就要掐碎。

  何昼月:方衍!你不要欺人太甚!

  方衍眸光森寒:昼月,回答我。

  何昼月双目紧紧追随着那颗小小的云岸珠,唯恐它出半点差错,而他越是在意,方衍便越是恼怒,想要他答个究竟。

  二人都是绝世仅有的修士大能,一个当惯了上位者,一个自小被师门宠大,矛盾爆发之时谁也不肯退后一步。

  火红与银白的灵力在二人身遭荡开,万灵树千万枝条无声摆动,恍若阵阵瑰丽的海浪,脆弱的花苞在海浪中翻滚,仿佛下一刻就要茎断根折。

  在方衍以为何昼月要拔剑动手的时候,何昼月的气势全都收了回去。

  几经挣扎后,愤怒与焦躁都化为不加遮掩的疲惫,何昼月静静望着方衍,妥协般道:方衍,书房暗格中的那幅画,我看到了。

  画上是位少年,眉眼虽未完全长开,却已可以料见未来会是怎样清俊的相貌,抱着把市面上随处可见的长剑笑得爽朗,当真意气风发,英姿傲人。

  在画卷右上角,是方衍亲笔提的字迹:后天选一百九十三年,于登天谷。

  瑰丽的海浪复归平静,万灵花颤巍巍缩在枝条后面,才绽不久的两片花瓣也隐有收拢逃难的趋向。

  何昼月轻声开口:你有什么要对我解释的吗?

  方衍沉默许久,半晌才道:我会与你成亲。

  何昼月目露嘲讽:方盟主好大的牺牲,为除魔卫道竟是忍辱负重至此。

  自从出师以来,方衍还未遭过今日难堪,警告道:何昼月,这五十年来,我可曾亏待过你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