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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13)(2 / 2)

  何昼月不太适应这种风格服饰,对着镜子左看右看,只觉得照出来的人有些陌生。

  他感叹道:还好平日里不用穿这些。

  方衍从背后抱住他,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肩头:也就穿这一次。

  何昼月没去计较方衍话里的意思,转而问道:封罪最近怎么样?

  方衍环着何昼月的手臂紧了紧。

  何昼月最近忽然对这种势力争斗格外上心,眼下喜服穿在身上,花轿在外面等着,这一别就是一十五天,临了不多说体己话,反而要聊这些,多半跟那个怎么都问不出来的师兄有关。

  只是自从那天疏泉境万灵树前画卷的事被戳破,二人也只有聊这些正事时才能心平气和的多说几句。

  尽管多少有所不满,方衍仍旧答道:老老实实待着等参加我们大婚呢。

  何昼月:你觉得他是沓神门幕后黑手的可能性有多大?

  方衍静了片刻:你还不如猜沓神门是我搞出来给仙盟练兵用的。

  这话逗到了何昼月,他从方衍怀中挣出来去桌边坐下:好歹也是妖王,怎么到你嘴里如此不堪?

  方衍跟着坐在他对面:沓神门门主行为作风虽然看起来狂妄,但其实很是谨慎,偷偷摸摸发展了那么多年,若不是你偶然撞见估计还能藏很久,封罪空有野心,手腕却跟不上,也就平常装装样子。

  何昼月沉吟片刻:绝大多数人做一件事都有其目的,沓神门的目的却并不明朗,乍看像是对修真界抱有恶意,可那日元清殿上,似乎对登天梯也有兴趣。

  方衍唇尾上挑:等把人抓到就知道了。

  何昼月点点头,继续问道:魔界有消息吗?

  方衍:魔尊睡得正沉,不过也说不定是假象,魔界防卫森严,我们的人摸不到核心。

  看来魔界发展的不错,只是方衍这句我们的人

  何昼月垂眼看着衣袖上的雷纹,没有回应。

  方衍替他将见底的茶水再次满上:对了,昼月,你有什么愿望吗?

  何昼月毫不犹豫:解决沓神门。

  方衍:长远一点的呢?

  何昼月思考片刻,神色有了松动。

  他原本的愿望是可以和在乎的人一同得道飞升,师门众人,以及方衍。

  可世事无常。

  他淡淡道:得道飞升。

  方衍拉过他的手,语气温和:现在仙盟已经走上正轨,等成亲后我就把事情多下放些,腾出更多的时间和你一起修炼。

  何昼月想将手抽回来,却没有抽动。

  在一些细节上,方衍经常会有着强烈的占有欲,以及奇怪的固执。

  他不由蹙眉:对于我们的婚事,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?

  方衍:婚前种种,是我有负于你,婚后我定当悉数补偿。但是昼月,无论你信不信,未来我都没打算再娶旁人。

  说罢又笑了声,一双桃花眼直勾勾望着他,强势又深情:当然,和离,离开我去找什么旁的人这种事,你也想都不要想。

  平心而论,方衍的皮相实在太有优势,尤其刻意敛去一身迫人气势温柔下来时,眉眼顾盼间情意流转,像久居云端却为他甘下凡尘,轻易就能勾人陷入一场盛大却虚无的幻梦。

  梦中他是特殊的。

  是被方衍深爱着的。

  何昼月在梦中睡了五十年,一次错尚能怪天意弄人,再犯错便是活该他一无所有,无处可归。

  他用力将手抽了出来,拍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,平静道:人有旦夕祸福,或许哪天我便会遭遇什么意外,变得面目全非,方衍,话还是莫要说太满了。

  闻言,方衍的眼神骤然一沉,凛如刀锋,然而这点锋锐顷刻便被压下,又回到眉目含情的模样,像是保证般:我不会让你出任何意外。

  何昼月没放在心上,起身便向外走:吉时到了。

  巡游的队伍等在外面,一眼望不到头的仙盟弟子各个衣着喜庆,恭谨虔诚,见二人出来齐垂首朗声道:拜见盟主、拜见清霁仙君。

  声势浩荡,自重峦殿向整个仙盟蔓延而去,久久不绝。

  在队伍上方的半空,正中立着一艘有重峦殿大的飞行法器。

  玄空舟。

  以西华木为龙骨,寒山玉为舟身,上雕九九八十一道瑞兽浮图,前中后三面千年蛟龙皮做帆,灵气蓬勃,气势恢宏。

  这便是何昼月此行要坐的花轿。

  正红色的灵力自方衍掌心注入玄空舟,舟身的结界如同硕大的莲花应之而开,花瓣化作细碎星辰,微雨般从半空降下。

  负责流程的司仪垂首再拜,嗓子扯得又响又长:请清霁仙君上玄空舟。

  振罡鼓自四面八方锤动,鼓灵展翼而飞,在天际划开道道橙色的流光。

  那鼓点回荡在仙盟上空,也一下下砸在何昼月心上。

  大约是今日的日光太亮,又或是被振罡鼓带着心潮涌动,他忽地有了关于成亲二字的实感。

  他是要和方衍正式成为道侣。

  过天地,连神魂,得契书。

  真真假假,爱恨不明。

  何昼月于舟前停步回望,方衍正站在重峦殿前负手注视着他。

  见他看来,方衍温和出声:等昼月归来,你我共修大道。

  *

  日常修炼过后,何昼月往窗外望去一眼。

  他正乘坐玄空舟飞于云层之上,白茫茫的一片,没什么好看的。

  舟内的布置摆件倒是一应俱全,甚至怕他无聊,还特地放了些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儿。

  何肆还记恨他不愿意替何汐亭受罚的事,虽跟在路上,却是没怎么露过面。

  好在他对自己这位父亲已经死心,倒没什么感觉,就算是还骨肉之恩,这百年来也还的够多了,等与方衍成亲后将名字从族谱里迁出,便与何家再无干系。

  比起何家,他更关心平定沓神门之后,他跟方衍的未来。

  看方衍这些日子的表现,似是不怎么愿意和离。

  成亲结契后二人会成为天道承认的最亲密的关系,有契书在,无论他走到哪里方衍都能找到他。

  若是日后方衍不愿,以他的修为,肯定毁不掉契书。

  这是方衍对他的枷锁,同样,他也能反过来利用契书威胁到方衍。

  可方衍明明心中有着何汐亭,他也情愿让位,为何要与他纠缠?方衍说对何汐亭不是他想的那样,真相又是什么?

  在何汐亭的事发生之前,他都深爱着方衍,二人共同走过了五十年光阴,他早就习惯生活中有方衍的存在。

  尽管心中有怨,若何汐亭之事是场误会,方衍又不愿和离,困他在身边千百年,以方衍的手段,他真能坚定如初吗

  何昼月不愿再想下去。

  恰此时,有人推门而进。

  闻十七一身叮叮咣咣,顶着家首饰店大步走了过来:呦,我们的新郎官这时候还不忘修炼呢。

  他的好友以不放心何肆为名,偷摸上了玄空舟,方衍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毕竟飞舟上日子太过无聊,有闻十七也能热闹些。

  何昼月不理闻十七的揶揄,问道:逛完了?

  可算逛完了,这玄空舟真够复杂的。闻十七熟门熟路地在他跟前找了个地方坐下,你看看你这身,啧啧,比我也差不了多少,腕上那是方衍的法器吧,方盟主可真够大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