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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节(2 / 2)


  赵皇后听她连自己都骂上了,又是委屈,又是气恨。

  皇帝为了增添她这边的筹码,叫制衡慕容晟,着实将她宠的不轻,身边的内侍宫人也皆是奉承,哪里还听得了这种话,怒声吩咐人将赵国公夫人赶出去,又将寝殿里边儿的东西摔了大半。

  赵国公夫人没了儿子,又被女儿赶出门去,心中怒火不减反增,归家之后郁郁几日,竟憋出一场病来。

  她没了儿子,但赵国公还有别的儿子,赵乾死了,膝下又无子,正好将世子之位空了出来。

  赵家二郎小时候从假山上摔下来,腿给摔瘸了,性情也随之阴郁起来,赵家三郎却是天生一股机灵劲儿,惯会讨人喜欢,相较之下,赵国公自然更喜欢后者。

  这会儿赵乾死了,赵三郎的心思便活动起来,世子之位的承袭先论嫡庶,再论长幼,赵乾是唯一的嫡子,那他便是世子,这会儿他死了,身下又没有儿子,那就该叫他的兄弟承袭世子之位。

  论长幼的话,赵二郎的顺序应该在他前边,奈何赵二郎有腿疾,又不得赵国公夫妻喜欢,若是操作得当,备不住世子的帽子会掉到他头上。

  赵三郎这么想着,便分外殷勤,一边去赵国公耳边吹风,另一边又去卧病的赵国公夫人跟前尽孝,希望能被记到她名下,顺利承袭世子之位。

  赵乾在时,赵三郎便是这个大哥麾下的头号马仔,唯他马首是瞻,赵国公夫人见了这庶子,倒也不甚冷脸,叫他服侍着吃了药,便开门见山道:“我知道你想要什么,也不是不能成全你,只是有一个要求……”

  赵三郎一颗心险些从喉咙里跳出来:“敢请母亲吩咐。”

  赵国公夫人两颊凹陷,眼下青黑,厉声道:“我要你为大郎报仇,要沈胤之付出代价!”

  赵三郎听得一惊,下意识显露出几分退却之色,赵国公夫人见状冷笑道:“你素日不是最与大郎亲近吗?连为他报仇都不肯,也配坐上世子之位?”

  赵三郎有些意动,却不敢贸然许诺,只含糊道:“儿子与大哥是亲兄弟,见他枉死,心中如何不恨?只请母亲暂待,叫儿子想想法子。”

  好容易将赵国公夫人安抚住,抽身离去,赵三郎脸上的笑容就掉下去了:“报仇?哪有这么容易。”

  他身旁的小厮不知想起什么,忽的道:“少爷或许可以去问问旁人——博陆侯在岳州杀了那么多人,其中不乏亲贵,大少爷随从之人更有出身公侯之家的,他们死了儿子,哪里肯善罢甘休?”

  赵三郎茅塞顿开,一拍脑门,喜道:“果真有你的!”

  他想的固然是好,只是真正愿意参与其中的,却没有几个人。

  谁都看得出,沈家正如日中天,博陆侯本人更是锐不可当,没有人愿意在此时招惹麻烦,连皇帝的外家东昌侯府,都不得不退避一射之地。

  “赵三走了?”东昌侯府的小侯爷周瑾元脸上带着些许轻蔑,懒洋洋的歪在椅上问道。

  侍从道:“走了,看他神色,仿佛很是失望。”

  “他当然失望了,”周瑾元神情讥诮,不屑道:“赵国公府不敢与沈胤之为敌,陛下又无力处置,赵三巴不得有人主动站出来收拾沈胤之,他好把屁股挪到世子之位上去。”

  “烂泥扶不上墙,赵家人有此做派,也不奇怪,”侍从哂笑一声,又皱眉道:“只是这些时日以来,沈家也太嚣张了些,从荣安郡主到博陆侯,一个比一个胆大,连咱们家的人都敢招惹……”

  随同赵乾南下赈灾的人当中,有一个是东昌侯府的庶子,因为贪墨灾款,又杀掉知情官员灭口,同样被拉到菜市口腰斩,周瑾元向来不将那庶弟放在眼里,但东昌侯府的人就这么被杀了,终究是伤了周家人的脸面。

  “且看他还能得意几日,”周瑾元面露不满,勉强忍下,冷哼道:“陛下决计不会坐视沈家坐大,多则三年,少则半载,军中便要有动静了。”

  那侍从笑着附和几声,却见自家小侯爷脸上忽的显露出几分担忧来,不平道:“慕容晟娶了茜芳,却不肯好好待她,竟还说茜芳与我有私,如此羞辱于她,实在可恨!”

  侍从脸色微变,劝道:“楚王妃既然嫁入王府,便是皇家的人,少爷即便同情,该再与她私下往来了……”

  周瑾元摇头道:“清者自清,我拿茜芳当至交,现下她深陷于水深火热之中,我怎么能不管她?”

  侍从面有苦色,再度劝道:“此前相见时,我看楚王妃神色,似乎颇为欢畅,想来也与楚王鹣鲽情深,此次虽有误会,解开也就是了,少爷若再插手其中,反倒会害了楚王妃啊。”

  “不,你不懂。”周瑾元神情有些痛苦,叹气道:“慕容晟想要的是昌平侯府的支持,而他对茜芳好,却是因为沈静秋……”

  “啊?!”那侍从吃了一惊。

  “你不曾见过沈静秋,自然不会知道,”周瑾元哼道:“茜芳与那沈静秋生的有六七分相像,慕容晟又对沈静秋求而不得,自然会移情于茜芳,只是如此一来,他将茜芳当成什么了?茜芳的机敏可爱,又岂是沈静秋所能比的,可笑慕容晟眼盲,视而不见!”

  他脸上显露出几分怨色,显然心中衔恨。

  沈家正如日中天,侍从自然不敢撺掇着他与荣安郡主为难,好生劝慰良久,方才恹恹的将此事掀过去了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燕琅还不知道原世界里挖沈静秋坟的二号贱货已经上线了,此时正与一众将领谋士议事。

  “柔然不灭,便如头顶悬剑危险随时有掉下来的可能,”她道:“只有千日做贼的,没有千日防贼的,若是放纵下去,百姓忧惧不安,即便勉力耕作,心中怕也惶惶。”

  燕琅点了点地图上的柔然区域,目光锋锐逼人:“我已经决定,三年之内挥军北上,彻底覆灭柔然!”

  众将精神为之一震,齐声道:“谨遵君侯之令!”

  会议结束之后,杨望之方才向萧子昂道:“君侯决议覆灭柔然,似乎另有深意……”

  萧子昂对此心知肚明,了然道:“君侯既有意争天下,平和演变自然最好,可若是起了刀戈,免不得便要有征战,倘若柔然选在此时南下,岂不叫人首尾难以兼顾?届时,受苦的终究是百姓。君侯如此为之,一来是想为后世子孙永除后患,二来,却是不愿因内政而使得外敌肆虐边境,趁火打劫。”

  杨望之为之一叹,道:“君侯素日行事雷厉风行,却又不乏仁心,你我既得其时,又得其主,也是一大幸事。”

  萧子昂但笑不语。

  杨望之与他一番感慨,倒也被触动了情肠,见左右无人,又拉着他叹道:“只是有一件,我实在挂心,君侯既说三年之内平定柔然,想必起事之期便在这三年之内,届时也已出了孝期,必得选定一位能服人的主母出来……”

  萧子昂听他说及此处,也禁不住心下微黯,较之争夺天下,此事反倒更加棘手。

  杨望之絮絮说了半日,却见萧子昂并不做声,不禁道:“军师,军师?”

  萧子昂垂下眼,道:“顺其自然吧。”

  ……

  当日晚间,燕琅过去时,便见萧子昂坐在书桌前,对着不远处那盏灯火出神,眉头微蹙,少见的显露出几分担忧。

  他向来算无遗漏,人亦端方,如此情态,倒是少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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