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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抑郁症患者进入恐怖游戏_76





  闲处的少年郎也一日一日地长大了。

  沈怜趴在桌上用朱砂画着自己也看不懂的道符,听着那传闻中的神使喋喋不休。

  他打断了絮絮叨叨的姑娘,忍不住问:“你真的是神使吗?”

  其实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好多遍了。

  姑娘满目虔诚,郑重点头。

  沈怜便崇拜地看着她。

  他实在是憋得辛苦,不忍拆穿她,毕竟如此拙劣的演技,只能骗骗三岁稚子或是一见钟情见色起意的男人。

  这样的皮囊,既然不是神,又能随时消失,不是鬼便是妖了。

  姑娘也知道他只是不拆穿,但还是摆着神使的谱儿,念着拙劣的台词,等他质疑自己的身份。

  他们两个玩着这样的游戏,并乐此不疲着。

  毕竟他们都足够无聊。

  姑娘每次都刻意避开死了的郑清,芍药之后,沈怜也不太追究自己的过去,这件事情也就神奇地搁置了。

  “喂,小相公,这次池子里又要沉下去一个女人?”

  “对呀,池子里的白骨越来越多,戾气都快溢出来了。”

  “谁说的?那池子明明天光云影共徘徊,清得很呐。”

  姑娘和沈怜便为这个并不高明的冷笑话笑岔了气。

  唯有源头活水来啊。

  什么时候活水也冲不散那些尸臭味儿的时候,民愤也就要溢出来了。

  神婆依旧在池子边做着祭天的仪式,渎神女人要被慢慢沉塘,塘边的村民却都麻木着表情,连那一点点劣根性的兴奋都没有了。

  沉沉沉,整日就知道沉,村子里安康的后代却还是越来越少,白痴却越来越多。

  不是所有孩子都是那个得了神恩的沈怜。

  他们现在或许都有些怒,有些惶恐不安,就看什么时候敢言。

  祭神敬神,神却不给福报,可是他们还不够虔诚?

  他们不知道,内心满满是对人丁凋零的担忧。

  神婆也渐渐老迈了。

  只是几年光景,她却像是老了整整几十岁,整张脸千沟万壑,再不复当年把沈怜关进祠堂时的精气神。

  她不担忧自己后继无人,却也担忧这个村子未来能存在多久。

  她回到家,看到认真画符的沈怜,有了些许安慰。

  她却不知道,村子里已经传遍了恶果是她这个不称职的神婆招来的。

  沈怜在她回来之前便做好了饭,锅盖揭开时饭菜还是热腾腾的,刚好入口。

  今年的鳜鱼比往年更加肥美,无比鲜香。

  “婆婆,休息一会儿吧。”

  待她吃完,沈怜收拾好碗筷,体贴地建议道。

  神婆年事已高,便进了内室,休憩去了。

  沈怜则拿着用卤盐水浸过的棉线,跑去池塘边驱鬼。

  他把一枚铜钱系在棉线上,点了火折子,棉线燃是燃了,却怎么也烧不断。

  周围的村民一阵惊呼。

  “厉鬼法术高强,所以这根线才怎么烧也烧不断,”他小声解释道,似乎有些羞惭,“还有一些鬼是冤鬼,怨气太重,渡不了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