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装客户端,阅读更方便!

直男癌进入言情小说后第64节(2 / 2)


  朱元璋听得诧异:“你怎么会这么想?”

  马明月抿一下嘴唇,小声说:“我看爷爷的脸色,好像有点不开心。”

  “那倒没有,只是有点感触,”朱元璋叹一口气,道:“我看着身边的这些人,时常回想起当年的事情来,想我和你奶奶在一起的时候,想我们俩说过的话,想我混账的儿子,败了家业的孙子……感觉好像已经过去很久,再回首去想,又好像还是昨天,历历在目。”

  马明月看着爷爷脸上神情,心里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,好像他说的那些人就是自家骨肉,又好像是自己未曾见过的另一群人。

  相处的时间虽然不久,她却极为亲近爷爷,别人或许会觉得这位老者凶残,她却觉得爷爷处事公允,和蔼可亲。

  马明月大胆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。

  朱元璋哈哈大笑,良久之后收住笑声,注视着她,有些感伤的道:“明月,你真是像她,我一见你,便不由自主的想起她来,就想叫你过得好一些,再好一些……”

  马明月柔声道:“奶奶她一定是个很好很好的人,才能过去这么久,还叫爷爷这样真诚的惦念着她。”

  朱元璋说:“对我来说,她是世间最好的女人。”

  不知在心里闷了多久的话,能找个人倾诉一下,其实也是一件好事。

  他笑的慈和,抬手去抚了抚马明月的长发,感慨道:“我有个老朋友说过,女孩儿是要捧在手心里养的,明月啊,你前些年过得太苦了,爷爷希望你以后能快乐些,希望你有恩爱明理的父母,有博学多识的老师,有光辉灿烂的人生,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吧,爷爷永远都是支持你的……”

  马明月的眼眶逐渐湿了,抿着嘴唇忍了好一会儿,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:“爷爷,我,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激您才好!”

  “我有时候会感觉我是个坏孩子,我是真心希望李家人都去死的,偶尔我也会忽然间吓一跳,觉得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,可是我真的不想原谅他们!”

  她泣不成声:“我也会想我是不是太冷血无情了,居然去您面前状告我的父母,我甚至想过一旦有机会就要杀了马宝珠,我其实是个坏孩子,不值得爷爷这么疼爱的……”

  “你没有错,也不是坏孩子,”朱元璋听得失笑,温和拍了拍她的肩:“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没有错,反抗父母的冷待与偏心也没有错,想惩罚害自己人生苦楚的恶人更没有错,这是人之常情,不是坏。”

  他由衷夸赞道:“我们明月坚强,勇敢,百折不挠,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子!”

  马明月收了眼泪,两眼亮晶晶的看着他:“真的吗?”

  “真的!”朱元璋坚定的回答她,又笑着对这女孩儿说:“去找你娘吧,她指定已经吩咐人给你安排住处了,她跟你奶奶一样,都是难得的好人,有这个娘在,你以后苦不了。”

  马明月脸上显露出笑容来,向他行个礼,脆生生道:“爷爷,那我走啦!”

  “去吧去吧。”朱元璋朝她摆摆手,眼见着那女孩儿蹦蹦跳跳的走下台阶,红色裙摆随风轻扬,阳光下格外明媚耀眼。

  走到一半,她回过头来朝仍旧站在栏杆前的爷爷招手,这时候才有了这个年纪女孩儿该有的活泼与娇俏。

  朱元璋看得微笑起来,同样朝她招了招手,算是回应。

  微风和畅,阳光温暖,真正是好时节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三日之后,吴王正式于京城登基,定国号为明,年号洪武,又追封已逝的吴王妃为孝慈皇后,册立次子常山王为皇太子,常山王妃为皇太子妃,此外,又加封一干子侄功臣,大赦天下。

  而他的嫡长子、昔日的吴王世子却不曾在这场盛典中露面。

  早在两天前,被更名为刘文昌的废世子便和他的妻儿一道,被马车载着,往皇帝与刘家共同的祖地去了。

  毕竟他此时是刘家的嗣子,同马家没有任何关系了。

  刘文昌神情麻木的坐在马车上,不言不语,宛若一个失了魂魄的木偶,谭氏惨白着脸色坐在他的对面,昔日的恩爱夫妻,今日却形同陌路。

  当日大殿之上的那场对峙,彻底撕破了夫妻之间温情脉脉的假面,而当晚被锦衣卫送到废世子府上的那两个人皮手办,更是重创了谭氏本就脆弱万分的心理防线。

  她又病了,只是靠药吊着,又挂念着马宝珠和儿子,这才强撑着那口气没有倒下。

  那日大殿分别之后,二人再也没有向对方说过一句话。

  废世子既改名为刘文昌,马华良自然也随之更名,成了刘家子孙,郡王之子与寻常乡下富家翁之子更是天壤之别,本就阴鸷少言的少年神情中更添几分阴郁。

  只是在这等时候,无论是爹和娘,都没有心力再去宽慰这个儿子了。

  后边一辆马车上坐的是柳氏和刘文昌其余几个姬妾,她们——尤其是柳氏,都以为进入王府是此生富贵的开始,却不曾想那便是人生最后的绽放。

  柳氏曾以为自己会是郡王侧妃,会是皇太子侧妃,会跟随丈夫的脚步一步步爬上去,高高在上的俯瞰天下,却没想到昔日郡王身边的妾侍便是她此生的最高点,之后一路猛跌,成了个寻常富户家的侍妾。

  柳家的门槛再低,好歹也是做官的,她心高气傲拼了一场,到头来居然只能以寻常人家的妾侍收尾?

  老天爷是在跟她开玩笑吗?!

  更倒霉的还在后边。

  若她真是个寻常人家的妾侍也就罢了,娘家活动一下,总能把她弄出去,偏偏她跟的是从前的吴王世子、当今天子被过继出去的长子,这时候冒头说你落拓了、我嫌弃你想走人,怕不是嫌脖子太硬,想找个人帮忙松一松。

  刘文昌再不济也是当今的儿子,饶是被过继出去了,又岂是她能嫌弃的?

  柳氏欲哭无泪,悔不当初。

  一行人到了地方,诸多杂事自然有仆从安排。

  刘文昌跟谭氏木然坐在椅上,宛如一对毫无生气的木偶,儿子坐在下首处,脸上表情跟爹娘差不多,柳氏等几个侍妾站在两旁,面无生气,冷不丁来个人一瞧,还当是一屋子的纸人呢。

  得了,就这么过吧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刘文昌与谭氏一行人出发的当天,马宝珠往菜市场去见证了李家人被行刑,监斩官一声令下,刀光雪白,人头落地。

  她挣脱按住自己肩膀的两只手,转过身去弯腰大吐。

  “走吧,宝珠小姐,”看守她的人说:“您也该上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