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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节(1 / 2)





  “不,不妥!”他眼底的光芒黯淡下去,摇头道:“当日高陵侯夫人之事,沈家便与陆家撕破了脸,沈胤之一心只想为父亲报仇,如何肯为陆家而收手。”

  “高陵侯参与其中了,陆老太君可没有,”晋王胸有成竹,道:“她是沈胤之嫡亲的外祖母,关系向来亲厚,一向疼爱他的长辈跪下去苦苦哀求,他难道也不会心软?”

  仪国公心里略微有了点底,勉强一笑,道:“是这个道理。”

  ……

  金陵因仪国公暗害镇国公,以至于昌源失陷,生灵涂炭一事而沸腾时,镇国公之子、定北伯沈胤之收复昌源,却敌于百里之外的消息,也涌入京师,一日之间,金陵百姓经历了极致的愤怒,又被来自远方的喜讯所安抚。

  而这一切的一切,都是因为一个人。

  沈胤之!

  ……

  金陵物议纷纷,或褒赞,或质疑时,燕琅正与几位副将商讨接下来的战略。

  “柔然人的优势,便在于骑兵,机动性强,但是,他们也有自己的弱处,”她点了点柔然军帐所在,道:“他们孤军在外,运输线过长,补给难以及时供应,这也是他们时常劫掠边民的原因所在,我们或许可以从此处着手,予以重击……”

  燕琅还正年轻,经验较之老将不免短缺,她自己也从来不羞于向人请教,而真正到了该拍板的时候,她又果敢刚毅,令出即行,无人违逆。

  敲定作战计划之后,底下将领各自前去准备,她则站起身来,往帐中军情图前细阅,将将过了半刻钟,忽然听得帐外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。

  燕琅微微蹙眉,就听帐外亲兵传禀,道是用莫度前去交换被俘边军百姓的人回来了。

  “出什么事了?”她问。

  “少将军,柔然欺人太甚!”回禀之人面色激愤,双目赤红:“嘴上答允我们交换,送回来的却都是老弱百姓,青壮与妇人、孩童都不见踪影,据被救回来的老人们讲,柔然人得知昌源被大夏收复,莫度被俘之后,便虐杀妇孺泄愤,好些青壮看不下去,与之争执对抗,也都被杀了……”

  燕琅将手中墨笔搁下,道:“他们送还多少百姓回来?柔然军中,可还有大夏子民?”

  那士卒忍不住哭了:“只剩下三百余人了……”

  燕琅点点头,道:“剁掉莫度的胳膊和腿,再把他还给柔然的交涉者。告诉他们,这笔账我记下了,没完!”

  ……

  昌源收复之后,来自金陵的诏令便一封接一封的送到了燕琅手中,无一例外,都是要求她以大局为重,暂缓攻势,不要妄开战端,激化两国矛盾。

  皇帝看得很清楚,一场接一场的胜利,只会叫沈胤之威望越来越高,最后完全掌控边军,搞出一个不受朝廷控制的畸形利益团体来。

  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。

  只要能阻挡沈胤之进一步的发展,即便是放弃眼前的大好局势,皇帝也在所不惜。

  当初与柔然和谈的时候,他都做好了割让昌源出去的准备,这会儿昌源都收复了,情况再坏又能坏到哪儿去?

  外邦毕竟是外邦,总是有的商量,但像沈胤之这样的家贼,却决计不容姑息!

  燕琅看出皇帝心思,只是冷冷一哂,若她此刻身在金陵,怕是没什么法子应对,但此时人在军中,几十万大军在握,如臂指使,谁能奈何得了她?

  接过内侍递上来的诏书,她淡淡瞥了一眼,当着他的面,丢到了废纸篓里边。

  内侍顿时变色:“定北伯,这可是圣旨!”

  “圣旨?”燕琅含笑看着他,道:“忘了告诉你,其实我不识字。”

  内侍:“……”

  “陛下若是太过闲暇,不妨想一想如何处置仪国公,才不至于令边关将士心冷,又或者是好生思量一下,该如何嘉赏于我,至于所谓的退兵、和谈,他远在金陵,不知战况,最好还是不要插手了吧。”

  燕琅笑微微道:“你觉得呢?”

  内侍盯着废纸篓里边的那道圣旨,简直都要哭了,崩溃着重复道:“定北伯,那可是圣旨啊!”

  “圣旨又如何,从前又不是没丢过,你去告诉陛下,不必再传旨过来了,我一个字也不会看的,”燕琅漠然道:“有本事的话,就托梦给我啊。”

  “666666!”系统忍不住道:“我要给秀儿生猴子!”

  内侍瑟瑟发抖,嘤嘤嘤哭着跑掉了。

  燕琅撇撇嘴,整装出发,号令昌源城中的军队,正式对柔然军帐发起了总攻。

  或许是因为昌源失守,柔然早有准备,最开始的时候,这场仗打的异常艰难,燕琅提枪上马,坚守在第一线,等到局势暂缓,回营安置时,铠甲之内的里衣都已经被鲜血染红。

  “少将军太冒进了,”有人道:“如此贸然出站,得不偿失。”

  “是啊,”另有人小声附和:“知道少将军报仇心切,但也不能不把兄弟们的性命放在眼里啊。”

  燕琅目光环视一周,却没做声,等他们说完,方才道:“今日到此为止,都散了吧。”

  是日晚间,乌云蔽空,不见星子,一行柔然骑兵悄无声息的抵达大夏军帐之外,相距二里之时,便翻身下马,转为步行,急速往边军驻扎之处袭去。

  夜色漆黑而安寂,人走过去,连身边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到。

  为首的柔然武士凝神细听,却发觉军帐中一片安谧,夜色之中,仿佛一座空无人烟的荒城,他心头一个“咯噔”,知道此行有变,想要令人撤走,却也晚了。

  远处杀声大作,鼓声轰鸣,这座荒城似乎在一瞬间活了过来,篝火点燃,蒋世安身披甲胄,手持方天画戟,哈哈大笑道:“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,你们柔然人,难道连这句话都没听说过?居然真的相信大夏人送去的消息!”

  那柔然武士率人潜入之时,便舍弃了坐骑,又是以少对多,远非蒋世安对手,如何不知是中了对方奸计,牙根紧咬,恨声道:“赵炜!夏人果然奸诈!”

  蒋世安听到“赵炜”二字,面色微变,却不多言,催马上前,三招两式,便将那柔然武士生擒,再见他随从之人或杀或擒,已然不成气候,这才收起方天画戟,远眺北方:“少将军神机妙算,却不知他此去是否顺遂……”

  柔然自以为有大夏人通风报信,暗杀沈胤之不过是小菜一碟,他若死了,好容易被重整起来的大夏边军,便会重新变成一盘散沙,欣喜之余,不免放松了警惕。

  毕竟白日一场激战,双方都十分疲惫,谁能想得到,会有人在这时候发动突袭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