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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节(2 / 2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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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尤延听琴灵说清了整件事情原委,大怒,脸上的狰狞将那份少年的青涩张狂之感破坏得淋漓尽致。

  云存贵为天族太子,威名远扬,自然不是泛泛之辈,但与尤延过招,半点也不敢轻敌。

  他在天族仙宫养尊处优时,尤延在邺都镇守,整日和百万鬼魅邪祟打交道,孰强孰弱,细想便知。

  余瑶将上霄剑递出去时,有些心虚地朝山巅望了一眼。

  虽然除了一片雾气,她什么也看不到,但上霄剑有灵,她自然知道顾昀析身在何处。

  一想,就头疼。

  更让人头疼的是,眼看着云存不敌,就要彻底分出胜负的时候,突然来了一个人。

  还是个大家都得给点面子的人。

  泉泯老祖的妻子,六道九界的人都称仓俞老祖,她一来,云存和尤延就同时熄火,打不起来了。

  因为什么呢,仓俞老祖曾教过云存,是云存的老师,此外,她的道侣泉泯,对尤延,余瑶,伏辰都有教导之恩,因此他们人前再怎么横,也总还得给她留点面子。

  云存沉着脸收手,匀了匀气息,朝仓俞弯了弯身,恭敬地叫了声师父。

  尤延倚着上霄剑,眼风一扫,身子轻飘飘地落在余瑶身侧,道:“看,天族干啥啥不行,搬救兵第一名。”

  他这话声音不大不小,在场的都是什么修为,自然听得一清二楚。余瑶耸了耸肩,不温不淡地回:“且看看师母怎么说,若是九重天执意偏向这等渣滓,我明日就开启诸神议会。”

  云烨侧首,不可置信地望着她,就连一旁吊儿郎当看戏的凌洵听到这几个字眼,都敛了笑凝了神。

  诸神议会,十三重天上的每一个神,自出世到消亡,有且只有一次机会开启,议会上,开启者无论提出什么要求,其他九神都得竭尽全力帮忙。

  莫说只是擒一个天族三皇子,就是现任天君,应付接下来的狂轰滥炸,也得够呛。

  没人会拿诸神议会吓唬人,余瑶既然这么说了,那么今日,不给个交代,这事显然没完。

  云烨几乎无法压抑住自己眼里的阴郁。

  错就错在他不该盲目自大,以为对付余瑶和财神必是十拿九稳的事,现在,他不得不为这个错误买单。

  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口碑毁于一旦,被人指指点点看笑话不说,这事一旦传到锦鲤族,等待他的,又会是一场长辈的审讯。

  天家无亲情,他太明白现在天族竭力要保下他的原因了。

  他现在当真,举步维艰。

  仓俞从七彩云头着地,一步一生莲,银发盘得一丝不苟,慈眉善目,就连声音也如春风细雨般的慈和,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道,“瑶丫头,你莫急,前段日子发生的事,我都已经知道了。”

  仓俞挥手,设置一道结界,她们的所言所行,外界皆无法窥探。

  余瑶笑得灿烂:“既然师母都已知道原委,那这次现身,是为瑶瑶主持公道的吗?”

  仓俞好一阵沉默。

  “瑶瑶,师母这次来,是受人之托,为云烨求个情。”沉默过后,仓俞还是实话实说:“你看在师母的面子上,暂时先别与他计较,最多三月,这后边,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,天族绝不徇私枉法,行吗?”

  余瑶心里冷笑连连。

  三个月,仓俞也真的是说得出口。

  “师母,你既然知晓事情始末原委,我也不多说什么了。这事我也有错,眼瞎心盲,看不清他的真面目真嘴脸,我活该被骗。如果单单只是这样,那我也就当花三百年买个教训,吃个哑巴亏算了。”

  “可他骗我吃下生死丹,这事,绝对不会就这么轻轻巧巧地揭过。”余瑶毫不退让与仓俞对视,笑得像个小太阳,没心没肺又暗藏锋利,“他想干什么师母难道没有耳闻吗?他先和我说想要渡神劫,让我去找扶桑要扶桑果,知道没戏之后就把心思打到我身上,生死丹一旦服下,即刻生效,合着他渡神劫,我替他抗?”

  “这四海八荒,就他想得最美。”

  仓俞认真听余瑶说完,脸上的笑始终恰到好处,既没有厌恶吃惊,也没有表现出半分同仇敌忾,她上前一步,虚虚握了余瑶的手。

  “我能明白你的顾虑,我一大把年纪了,也不做强人所难的事。将云烨带回去的这三个月,我同你保证,他不会渡成神雷劫,甚至不会受一点能波及到你的伤,三月之后,你们有仇报仇,有怨报怨,我亲自将他揪到你面前,共同商量解决办法,你看这样,可行?”

  余瑶睫毛静静垂在眼皮下,认真想了一会,道:“我不明白,为何师母会想替云烨求情。”

  仓俞仍笑得宽和:“我这把老骨头,本不想来淌这趟浑水,只是我欠锦鲤族一个情,前几日锦鲤族的族长去我那喝了喝茶,叙了个旧,说了这事,想叫我来说个情。”

  仓俞满头银发,笑起来却不见一丝皱纹,依稀可窥见年轻时的风华,哪怕是现在,一举一动也尽显优雅,她拍了拍余瑶的手背,道:“这事,就当是给师母一个面子,三月之后,我亲自捉了他来蓬莱,你看这样,可行否?”

  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,对方还是长辈,余瑶多多少少要给些面子。

  三月的时间,对他们来讲,弹指一挥间而已,这个要求倒也算不上多过分。

  想了一会儿,余瑶十分认真地道:“既然师母都这样说了,瑶瑶就在蓬莱等三月,届时,希望师母如约而至。”

  仓俞笑:“甚好。”

  九重天的人走的时候,脸上或多或少都挂着怒气与不满,他们是客,还献上了那么珍贵的礼,结果宴会一结束,就被人找了茬动了手,最后还要九重天的老祖师前来说情,今日才得以脱身。

  至于蓬莱的主人,和收了礼拍拍屁股走人的帝子,更是半个人影都不见,任他们怎么打,打翻了天都听不见,就是听不见。

  风光无限地来,夹着屁股灰溜溜地走。

  这都叫什么事啊!

  余瑶也很纳闷,瞎了眼谈个恋爱,现在闹得天下皆知不说,人也没能留下来。

  仓俞说是说得好好的,但这中间万一有个什么变数,谁能说得清?

  来客散去,蓬莱岛的禁制自动开启,整座仙岛再次消失在世人眼前,下一次出世,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