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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节(1 / 2)





  玉碗与桌面碰撞的轻微脆响将唐灼灼的拉了回来,她下颚绷得有些紧,安夏笑着道:“娘娘先用碗羹汤吧。”

  唐灼灼轻轻颔首,目光转到那碗雕着素色小花的玉碗上,里头的汤汁晶润透亮,浓香馥郁,她目光也随之亮了起来。

  待用完了早膳,唐灼灼换了一身胭脂色的牡丹云纹长裙,带着人直直往西阁去了。

  反正她素来对古籍感兴趣,虽说进不进得去还两说,但总归不会惹人怀疑。

  这样一趟一趟去久了,总能找到一些端倪,实在不行给霍裘提个醒也是可以的。

  这两位谋士对外都是隐居山林,实则归属在霍裘的阵营下,是以身份见不得光,唐灼灼也不确定西阁里内有乾坤,但她知道,西阁绝非只是一个藏书院那么简单,其中牵扯颇多。

  事情到底如何,去了才知。

  早间的太阳才升起,像是一个炙热的大圆盘挂在屋脊房梁上,唐灼灼额心沁出了一些汗,面容却越发的明艳了,和着细碎的阳光,竟叫人挪不开眼。

  西阁离着正大殿不远,却离她的宜秋宫有一些距离,唐灼灼走到西阁的时候,不出意料的被人拦了下来。

  这人,竟还是个熟人。

  正是前世里跟在张德胜身边的小太监,名叫岁常,机灵得很,惯会揣度主子心思,是个会来事的。

  岁常这会子瞪大了眼睛,明明还没到最热的时候,脸上的汗已经一滴滴流了下来,这位主子惯是个少见的,平日里除了宜秋宫,少见着有出来的时候。

  怎么今日,倒对着这西阁来了兴趣?

  诧异归诧异,岁常仍是半分不敢松口,主子爷再三叮嘱,他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放人进去。

  “娘娘止步,殿下有令,西阁不可随意进入。”

  唐灼灼心道一声果不其然,美目里顿时泛出点点异样的光亮,那岁常见了一愣,旋即低下头去。

  难怪主子爷的东宫就那样寥寥几位侍妾,太子妃如此美貌,足以勾了任何人的魂去。

  “本宫拿几本游记解解乏,如何进不得?”唐灼灼抿唇,声音里透着极为逼真的不耐。

  那岁常一听,面上一抖,头低得更厉害,只是那身子却是半分不让。

  唐灼灼漫不经心拨弄着晶莹剔透的指甲,见样子做得差不多了,才幽幽道:“本宫也不难为你,你先去同殿下知会一声,本宫就在这候着,能不能进去,全凭殿下说了是。”

  那岁常听了这话,叫人赶紧去了正大殿通知霍裘,而唐灼灼则去了就近的一个亭子里避太阳。

  “娘娘,其实咱们宫里还有几本游记您还未看过。”安夏以为她忘了,凑过来提醒道。

  唐灼灼身子一顿,旋即面不改色道:“那几本本宫匆匆翻看过,不尽详实。”

  “殿下的藏书,定是比本宫随意找的好上数倍。”

  安夏面色一喜,直道是这个理。

  唐灼灼远远的瞧着人该来了,也就站起了身准备打道回府。

  今日这西阁正反是进不去了,可这样一来,就间接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想,这一趟来得也就不算冤。

  这样一想,唐灼灼心里顿时舒坦了不少,就连面上的笑容也更盛几分。

  霍裘到的时候,瞧见的正是这一幕,女子褪下了往日的怨恨和暴躁,笑容明艳至极像极了御花园里一朵盛放的牡丹芍药,他负于身后的手忍不住轻轻握了握。

  唐灼灼觉察到脚步声,才抚着袖口上的褶皱出声:“如何?今日这西阁本宫是进得还是进不得?”

  这话到底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了,但惯来是唐灼灼的风格。

  匆匆跟在霍裘身后的张德胜嘴角抽了抽,又瞧了一眼身边这位主子爷的脸色,缩了缩脖子。

  霍裘衣袖带风,眸色深深,长指敲在扶杆上,片刻后才漠然发问:“你想进西阁做什么?”

  他声音里刻意压抑了极为深浓的情绪而显得有些低哑,不复往日醇厚,但又夹杂了无尽的寒风凛冽。

  唐灼灼愕然,身子一顿,旋即转过身去福了福身,冲着霍裘行了一礼:“殿下金安。”

  她虽然很快淡下了面上的笑意,但到底心虚,是以声音也有些中气不足。

  霍裘眼底滑过一丝极为幽暗的光,眸子里沉沉浮浮的净是看不清的雾霭,他瞧着眼前娇嫩得如同清晨还带着露珠儿一样的女子,又忆起她方才盛极的笑容,到底乱了些许心绪。

  她惯是会撩拨他心弦的。

  “妾殿里的游记瞧完了,闲来无事,又听下边人说殿下西阁藏书甚多,便想着来借阅几本。”

  唐灼灼半低下头,全然没了方才那股子的气势,只是声音尚算镇定。半晌没听着霍裘的声音,她飞快地抬头望他一眼,接着道:“原是叫人去知会殿下一声,却不想劳殿下亲自走一趟。”

  霍裘轻轻颔首,也不知到底信了她几分,竟是一声不发地转身就走了。

  唐灼灼顿时有些傻眼,不知他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。人既然都来了,也不给她一个信儿,这西阁她到底能不能进?

  虽然她本就没抱什么希望。

  霍裘走了十几步,没听到后边的脚步声,一回头见唐灼灼兀自站在亭子里,发丝上落着晶莹的光,身形亭亭袅袅,像极了那年落水的娇纵小姑娘。

  她那时还小,浑身上下湿得和落汤鸡一样,闭着眼睛直发抖,他将人捞起后唐灼灼顺从得不像话,摸索着勾了他的脖颈,滚烫的身躯娇软得不可思议。

  他从未和女子挨得那样近过,那股子浅淡的幽香将他逼得狼狈不堪,将人放下就匆匆地走了。

  此后看着她在另一个人身旁肆意笑闹,高傲得像天上的那团烈日,可那人并不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,眼看着她过了笄礼,霍裘终于还是忍不住使手段将人娶了。

  终于也受尽了她的嫌弃和厌恶。